搞什么对象都不如搞事,整什么CP都不如整活。

【叶王】【校园paro】绯闻男友 05

04



时光倏忽而过。


期末考了,pku来聊天,放了每天刷题,不知日夜死活的寒假,回来摸底、上课,考一模,ts来聊天,然后是二模,然后是自主复习,然后是三模,最后,就到了那一天……


坦白地说,他的成绩其实并不很稳定,不像喻文州、周泽楷他们,每次考试都能考出波动不超过3的校排名。他的成绩一时好一时坏,一模线下两分,二模线上两分,三模跌到谷底,估摸着985都悬。……虽然他运气一向都还靠得住,但谁知道这次会怎样呢?


他突然想起中考的时候,中考时他压力并不很大,虽然是考前志愿,但本身中考的竞争也并不算多激烈——帝都的中学几乎都是在区内招生,考不到区前十,几乎不要想换个区上高中——,再加上他们学校高中部一向优待本校学生,他平平静静地进了考场,答完卷子。最后抬起头来喘口气,却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——他能看到方士谦的脸。


他当时坐在他那间考场的第一排最远离门的座位,门是开着的,走廊对面那排教室和这一排几乎是中心对称的关系,所以他可以透过大敞的门看到对面那件教室的门,从那扇门看到对面教室里,坐在第一排最远离门的位置上的方士谦。


十分有趣。虽然他扫了一眼就很怂地收回了目光——中考嘛,全程摄像,虽然他问心无愧,却也不想招来无谓的麻烦。


最后考出来,他的成绩稳稳地上线——他甚至在发成绩前连分都没查,毕竟试是他考的,考成什么样他心里还能没数吗?


不过到了高考,他却仍不可避免地像大多数人一样,失起眠来。


前两天,也就是心态最重要的时候,他的老师们仔细介绍了前几届同学的经验,核心思想大致就是:放心,大家都紧张,适度的紧张有利于专注,有利于考好blabla……


不过事到临头,王杰希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心态好的人也都失眠:不是紧张,是亢奋。


是十二年和纸笔题打交道到最后,终于有一天,要用自己的脑子和手来决定未来,长成羽翼,独自飞向迷茫却明亮的远方的时候,的亢奋。


虽然平时从未意识到,但他的确期待这八个小时零四十分钟(帝都今年把英语听力挪出来单考,因此在六月八号的英语考试只有一小时零四十分钟)很久、很久了。


在考点上,王杰希的运气很一般,他和班里百分之七十的同学一样,被分去了非本校的考点。


他家住得远,因此考试时订了两晚上的宾馆,就睡在离考点校十分钟步行的地方。


第一个晚上,他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他照着平时的作息关了手机和灯,躺到床上,闭上眼睛,却睡不着,没有一丝困意。好在他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,因此也并不很担忧,只是慢慢地深呼吸,平复过快的心跳。


……他的世界最后陷入一片黑暗的、安宁的沉默,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,什么时候又醒着,他只能竭尽全力放空大脑,力求尽可能少得消耗自己的精力。


终于,到了闹钟响起的时候,他睁开眼睛,觉得神志清明、冷静而又兴奋。


他收拾好自己,吃掉家长送来的早饭,然后走出去,对家长说道:“咱们走吧。”


考点校前是送考的出国班同学、往届学长学姐,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应援T恤,叫着每一个他们认识的同学的名字给他们加油,女生之间会拥抱打气,但王杰希就没有这种福利了,只是笑着接受他们的好意。


查过两遍准考证,进入校门,就是一身红红火火,十分喜庆的老师,老师们拉着每一个学生拥抱,说加油。


王杰希最后满怀着祝福走进去,他深吸一口气,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激动过。




熟悉的一平米的地方,陌生的桌子陌生的椅子,熟悉的纸质熟悉的签字笔,熟悉的笔迹写着纯熟的答案……他甚至从写下第一个选择题的字母时,就忘了自己在高考。或者说,他做到了老师一直在鼓吹的“平常心”“统练如高考,高考如统练”。理智上,他全力以赴地对待面前的题目,感情上,他仍觉得纸是纸、笔是笔,他们既不因为承载未来而重逾千斤,也不因为陌生可怕而飘忽纤柔。


那只是题,他需要做的,只是写下答案。




直到英语考试的最后五分钟,他点下作文的最后一个句点,放下笔,才终于有了一种在高考的感觉。紧张、忐忑、不知所措……所有被压抑的,或者说被忽略情绪一下子全爆发开来,让他只知道呼吸。


他考完了。


他考完了。


他终于考完了这一场试。


他终于结束了这一段征程。


一切旧的东西都归于过去,一切新的东西都在未来。


他从未如此空虚过。


现在,他完全茫然而惶恐,无助而虚幻。


老师清点完草稿纸,把所有东西都收进档案袋里,然后对他们说:“恭喜同学们考完。”


他漠然地随着考场中其他人一起鼓掌,然后和他们差不多一起站起来,抬起脚,才发现脚下发飘。


好在这尚处于能够控制的范畴,他惶惑地跟着人流第四次走下楼梯,走到存包处,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自己的黑书包,然后问方士谦:“去看电影吗?”


方士谦在高二背叛组织学文去了,因此平时很难看到,不过他们俩又被分到了同一个考点校,所以在候场的时候也见到了,并且说了不少和考试内容无关的东西。


他们出了考场,和家长打了招呼,就溜达着去看新上映的某辣鸡公司出的新大片。


不知道为什么,王杰希此时分外地不希望见到叶修,甚至完全不希望想起这两个字——他渴求尘埃落定之后的样子。


他想要在一切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,再向叶修提起他们的那个预约。


至少,是在自己平静下来的时候。


因为说句实在话,王杰希此时自己也不知道,他希望怎样。


好在叶修并不着急。


那个头像一直保持着沉默,上一句发来的消息,还是冬天的那个“好”。


王杰希不知道的是,叶修此时的想法,几乎可谓是与他完全相同。


既希望自己考得好,又担心太好了会和他分开,既祝愿对方考得好,又害怕太好了自己会追不上。


等分出来吧。


他们都在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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